此时,津南医院,加护病房吵闹起来。
“厉医生醒了!”
短发的女人正在护士台打瞌睡,意识朦胧中骤然转醒,睡意全无,疾步往病房里走去。
长久的沉睡,厉晟弦半开着眼,眼珠子无神地转动着,看着戴着口罩的女人,动了动嘴皮子,氧气面罩布上了一层淡淡的雾气。
“你别动,我没事。”任芳菲压住了他意图抬起的手,严谨地检查血压,心率,血氧饱和。
她眉骨处是一处淤青,肿胀发紫。
厉晟弦的生命体征趋于平稳,任芳菲总算看到了曙光,笑起来,扯着伤口疼,“再休养十天半个月的就差不多了,还算命大。”
厉晟弦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女人的脸,眉头皱紧,无声地担忧。
“先生,先生你不能进去!”
“先生!”
就在这时有人闯进病房,两个女护士根本拦不住。
任芳菲回头,就见黄建业阴测测地注视着她,阴阳怪气道,“能耐了啊你,跑大老远的来伺候老情人来了!”
他都已经放下很好,再勾搭男人,要她身败名裂,这臭娘们,根本不长记性!
任芳菲顾及到身后有厉晟弦,往前两步拽着黄建业道,“我们出去谈,这是病房,病人需要休息!”
“谁他妈病人!情夫就情夫,你给老子打马虎眼!”黄建业甩开任芳菲的手,指着她鼻子道,“别以为有九爷撑腰就了不起,给你两个选择,要么净身出户,要不,我就把那些东西丢给媒体!”
任芳菲脸色变了变,黄建业自持捏着她七寸,不怀好意笑,“冰清玉洁的主任医师,其实是个荡妇,还是高官之后,你猜,家里人怎么看你?别人怎么看你?”
“呜呜……”
病床上的厉晟弦剧烈挣扎起来,扯动着各种仪器的线。
任芳菲余光瞥了眼厉晟弦,再看黄建业心里只有恶心,“你先离开,我会给你个答复。”
一步错,步步错,女人这辈子最重要的就是不要为了结婚而结婚,嫁的是人是鬼分不清。
那小记者只是说不能动手打任芳菲,他没动手。
黄建业在病床旁吐了口唾沫星子,“老子时间有限,给你半个月,臭婆娘!”
任芳菲倒抽一口气,恨意紧攥在手心里。
医生职责是治病救人,她竟然有一瞬,想抓着手术刀捅进黄建业的五脏六腑!
——
江家。
“别,别进来!”
见那道虚掩的门缝,言如意焦急喊出声。
门,没有开,重新闭合。
言如意心惊肉跳,毛玻璃的房门外,颀长的身姿影影绰绰。
她小心翼翼地挪过去,轻轻反锁,“九爷没说谎,怎么会说谎,对吧?”
一时脑热有过一次就算了,她蹑手蹑脚地爬进浴缸,任由温热的水漫过肩膀,在江九爷没亲口说喜欢之前,再多猜测也不能犯贱!
她承认,这么多年,江酒丞在她心里有很重的分量,恨也好,怨也好,感激也罢,都是一种牵挂。
他沉稳,内敛,优秀……
似乎没有不招人喜欢的道理。
小丫头。
江酒丞眼看着门把锁旋转了半圈,眉目舒开暖意,撤回步子坐在皮质的沙发,随手摊开报纸。
半个小时后,言如意洗白白走出门,就见男人巍峨不动地看报,叠交长腿,时不时地呷一口咖啡。
“好了。”
言如意提醒道,“我可以回房了吗?”
“躺床上。”
他头也没抬,还在指点江山。
“不合适。”言如意扭捏捏捏地并拢双腿,好羞涩的……
男人放下报纸,挺拔如山的身躯向她靠近,她刹那如受惊的兔子,护着胸口,“我们没名没分的……”
男人攥着她手,打横将她抱起,整个扔在了床上。
身体轻微地弹起,旋即深陷在软绵的床垫里,言如意咬着唇瓣,心如擂鼓。
紧接着,江九爷掀开了她衣服一角。
暴露在空气中的肌肤温凉……
明明空调风徐徐,言如意脸颊却滚烫如烙铁,“九爷没有别的话对我说吗?”
比如对她动情,忍不住,比如喜欢,或者,对她负责……
男人眸光沉沉,单膝跪在床垫边沿,整个人欺身而下。
他,挡住了头顶的灯光,面容轮廓阴影厚重。
两人的鼻尖仅仅距离几厘米,香樟木的味道,浸人心脾,言如意忘了呼吸,空气中蔓延着暧昧的因子。
世界,似乎只剩下他们两人。
看她紧张的样子,男人薄唇扬起一丝玩味儿,醇厚的声音道,“你在想什么?”
想什么?
当然是……
忽然,男人撑坐起来,坐在床边,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个米白色的盒子,他修长的手拧开盖子,盒子里是投名状的膏体。
干嘛?
助情的东西?
言如意纳闷,他指尖蘸着软膏,轻轻地覆盖在她腹部,雪白的皮肤,两道疤痕增生凹凸不平,犹如蚯蚓一般。
清清凉凉的触感,瞬息击溃了她所有污秽想象,他在给她上药,三年前“自残”留下的证据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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